電話那頭 斑馬
打電話回屏東,電話鈴響了很久,接通後,是爸爸的聲音,我問媽呢,爸爸說去洗澡,難怪沒立刻接,也好,好幾天沒跟爸爸聊了,就順口問爸爸吃飽了嗎,我都忘了都九點了,而爸爸並沒有直接回答,只說他正要準備就寢。
然後,爸爸說,以一向溫文儒雅我都學不會的聲音說,最近忙什麼呀,我說就後天校慶,全校正在準備,爸爸馬上就脫口交待第一句,別讓同事們太累。爸爸說,你別好大喜功,我說知道。爸爸說,校慶是既定行程,提早擬訂計畫,就讓各處室按計畫進行準備,不要臨時加東添西,這樣同事會莫衷一是,我說知道。爸爸說,校慶是校友與老師溫馨慶團圓的時候,是學生表現成果的時候,不要搞宣傳耍噱頭,找來一堆戴帽的穿背心的,浪費師生的時間,我說我知道。爸爸說,校慶音響很重要,氣氛對人氣旺,掌握節奏,見好就收,要記得,我說我知道。爸爸說雨天備案要備著,學生安全第一,有安排有準備,下雨還是可以順利完成,我說我知道。 爸爸說,嘉賓表演精彩,學生久站辛苦,你不要太多話,我說我一定簡短請爸爸放心。
爸爸慢慢地說,不會嚴厲,就只是關心,像冬天曬到的溫暖的太陽,也像初春午後的和煦微風。爸爸在教育界40年,雖然他沒有當過一天校長,但是在我心中,他在任職學校的用心、對校園事務熟悉的程度和服務同仁學生的態度,勝過我所見的多數校長。爸爸就是我一輩子的老師,爸爸不用說,我從小就看到他怎麼做,看了,久了,都燒錄在永久記憶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