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駐區張國雄督學帶我走到紫藤花架下,指著地磚上大片的綠色區塊,「這就是積水的地方,前校門最低的地方,都長青苔了,是師生活動容易滑倒的潛在危險區域」,指示我要細心處理!我蹲低觀察,應是一些藍綠藻、綠藻和土馬骔!撥一撥在溝縫生長的土馬骔,心裡知道督學錯怪它們苔蘚類了,造成打滑的是藍綠藻分泌的藻膠才是!巧合吧!才幾天,我就在書局看到這本書,原書名「Gathering Moss—A Natural and Cultural History of Mosses」,又見苔蘚,便付錢收納回家細讀。
我縱使因研究螞蟻而熟悉微觀,但是在此以前,苔蘚只是我拿著Nikon FM2相機拍攝螞蟻時的常見背景。就像席慕容的詩句「反覆與堅持之後,柔水終成雕刀。」現在,這本書重新教育我,在微小的苔蘚裂解巨石的過程中,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柔水雕刀,微苔碎石,互相呼應的是綿密而微細的力量在時間的加乘效果後如此不可忽視。
至於本書的科普價值,就在作者以本身的故事穿插下,妙筆生華的描述顯然原本是冷知識的苔蘚生物學(什麼世代交替、性別比、檞片或微生物結皮等等),而得到了昇華。我個人則驚喜的在書中發現熟悉的工具「柏氏漏斗」,好像在參加一個大型的路跑活動時大會廣播著的得獎人是你的國中同學一樣驚喜。
作者如詩般的植物學寫作,融入干擾生態學(Disturbance Ecology)及美洲原住民民族誌精神,研而優則書,感動著更多閱讀此書的讀者,這世界的浩繁,果然不僅限於我們的目光所及。
對苔蘚而言,我們漫不經心的一步,就已經跨越了整座苔蘚森林,錯過微觀世界的眾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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