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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30日 星期二

那些酸酸甜甜小小的回憶-----二重知音:家庭教育篇

         那些酸酸甜甜小小的回憶
    翻閱兒時出遊的相片,泛黃的黑白相片,收藏著許多我的家庭故事。在這些照片中,很難找到母親的身影,母親不是不願意入鏡,而是幾乎不曾隨父親和我們小孩們全家出遊。記憶中從我小學中年級起,母親就因多重的病痛,致身體贏弱,曾經瘦到只剩37公斤,日常的家庭工作都無法操持,當然也無法陪伴我們出遊。習慣了,我們不問,也不與人說。
   
其實我們家所謂的出遊,只是到市區的景點逛逛,例如大年初一,因父親是孤兒,同宗親戚都遠在台東,無處拜年,所以過年一定帶我們三兄妹到中山公園玩,那裡每年都有慶祝農曆年的市集,豐足的人氣可以讓我們稍稍沾染年節喜慶的氣氛。出門前,母親從衣櫃拿出穿過幾年的「新衣」,打點我們三兄妹,我們就很開心的跟著父親出門了,母親倚在門邊,嘴角終於露出一抹微笑。父親用他那台自我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使用著的鈴木五十機車,載三個小孩,弟弟個頭小跨坐在前座油箱,我坐後面,中間夾著妹妹,乘車御風的時間很短,十幾分鐘而已,但是對於平日只在學校與住家之間步行活動的我們來說,這樣的景物倒退的新鮮感已經很滿足了。
一到公園,我們不顧父親仍在停車,就自顧自的衝進公園,我們爬欖仁樹、反覆的溜中山公園特有的超高石造滑梯、玩弄池塘的鯉魚以及鬼抓人的追逐遊戲,而父親大部分時間就是靜靜的坐在一旁看我們活動,偶爾拿起相機捕捉我們三兄妹的畫面。但是,有時他會招手要我們過去,提醒我們「有一棵橫生在拱橋的雞蛋花樹樹形優美,未來你們參加寫生比賽可以取這個景入畫」。有時父親會招我們到涼亭前,唸亭柱上的題辭給我們聽,並解釋詩詞與典故,父親總是找機會不著痕跡的增進我們的能力,父親不強調形式,只是真實的做,默默的執行。
   
偶爾, 一臺改裝的摩托車停在花臺附近,騎車的老伯伯按了特製的喇叭發出「叭ㄅㄨ叭ㄅㄨ」的聲音,那是賣冰淇淋的攤販,我們的眼神都被吸引過去了,可是不一會兒我們就繼續做原來的事了,其實平日我們是被母親限制不准吃零食的,我們也沒有零用錢可買零食,但父親靠近了那老伯伯,講了幾句話,掏出皮夾付錢,然後拿了三筒冰淇淋回來,遞給我們,這冰淇淋好珍貴,我們都舔了很久,邊吃邊欣賞冰霜融化的過程,還比賽誰吃的慢,回到家裡,我們任誰都不會跟母親提起冰淇淋的事。
   
父親一個月微薄的薪水,常常要花將近三分之二的錢付母親的醫藥費,但母親仍會想辦法讓我們常吃水果。為了結省開支,在我家吃水果是用精算的,只要是能算顆的水果,例如葡萄、龍眼、荔枝或小蕃茄,就一定依年齡分,我分9顆最多,妹妹8顆次之,老弟6顆最少,我們一直以為這是常態,直到長大到別人家做客,見桌上滿盤的葡萄任人取用,我竟不知所措了!然後我曾試圖努力的回想母親到底有沒有跟我們一起分享水果,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年初一的下午,父親常帶我們去鬧區看電影,享樂的活動母親仍然不願同行,都推說戲院裡空氣悶濁會不舒服。有一年正值西遊記電影放映,在過年前父親已經要求我們閱讀西遊記紙本故事,弟弟則先閱讀了圖畫書,父親說這樣去看電影才能有深刻的體會,雖然從戲院走出來的我們只記得火焰山爆破的畫面。
   
那個年代哪家不看小李飛刀不迷包青天?我們家也有ㄧ台含螢幕推門的中古黑白電視,可是在夜間連續劇播出的時段,父親總陪著我們做功課,母親也總在一旁忙一些不會發出噪音的針線活兒,我們的作息就是他們的全部。偶爾,父親會為了我們的美勞用品或文具出門,有時買回來的規格不對,我們面有難色,如保麗龍板薄的買成厚的,父親就又再出門一趟,從市郊到市區來回都超過一小時以上,從沒有聽父親抱怨。
   
父親正直,母親溫柔;父親忠厚,母親手巧;父親沈靜,母親勤儉;父親樂天知命,母親無怨無悔,這就是我幸福的泉源。若問我世上最珍貴的是什麼?毫無疑問的,就是父母親給我們完全不保留的愛,以及無限保固的家庭溫暖,還有那時時刻刻身體力行的典範。時光向後推移,三十年後的今天,想起那些酸酸甜甜小小的回憶,原來苦只是提味,是要我們記得幸福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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