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年之交

        「天花板之王」入班導讀­----忘年之交          斑馬

劉老師、各位同學、我的學生陳老師，大家早安！

    人算都不如天算，我比平常早出發，還是晚到，真的是路上交通狀況不是我們能掌握的，所以我在想今天的導讀是不是時間會太少？不過，我想各位都知道我出了一本書，其實這本書是十幾年前就寫好了，但是能夠現在出版，這個過程就是今天剛好讓你們也聽到另外的一課，就叫做因緣成熟。我的學生陳盈秀老師，她有在出版社待過，他做過副編輯，非常專業！她透過她的專長協助我，還有這本書也有插畫，這插畫也是我的學生畫的，裡面撰寫學習單的很多人，有的是我的學生、有的是同事、有的是同學，另外還有一篇很精采的讀後回想，那也是我的學生，而那前面的引言有兩個：一個是我高中同學，現在是作家，她住在比利時；另外就是你們熟悉的汪坪志老師。所以可以成就這本書，其實不是我一個人的能力，是靠很多人的幫忙。這本書其實也很小，大概半個小時一口氣就可以看完，因為本來內容的設定當時是在寫給晚輩看的，其實我今天的主題，是要跟各位講，這本書其實就是一個「忘年之交」的故事，所以我今天跟各位講的主題就是「忘年之交」。

    那麼一開始我就很想問問各位，你有沒有忘年之交？然後什麼是忘年之交？你知道嗎？字面上應該很清楚嘛！忘年之交就是年齡差很多的朋友，那有忘年之交的舉手！（楊文瀧舉起手）妳的忘年之交交多久了？（她回八年級）八年級的時候，差你幾歲？（她回不知道）不知道！那他現在還是學生嗎？是社會人士？男的女的？ 男的。好了，我們不要再追問，我只是帶過，我重點是要凸顯，有忘年之交不容易，尤其是在小的時候。

    我跟各位講，我六歲的時候，搬家搬到屏東市的市郊，那是一棟日本式的平房，兩棟連棟，那我們住一棟，其他另外一棟是一個孫伯伯他們全家住，他有四個小孩，我跟其中第二個小孩最熟，我都叫他孫二哥，其實我都直接叫他二哥，他當時18歲，我們差了12歲。他現在是國立屏東科技大學野生動物保育系的教授兼系主任，偶爾還有聯絡。你們想想看，一個高中的學生會跟一個六歲的小孩玩嗎？依你的經驗會不會？不會對不對？以後你十八歲時你會不會去理六歲的小朋友？除非他是你親戚，那也只是跟他玩一玩。但我很幸運，我六歲就認識他，他就跟我談很多事情，談人生的道理、認識大自然、告訴我怎麼發現鳥窩，連保育的觀念都灌輸給我，告訴我外面的鳥你找到鳥窩之後，你一定要注意一些事情，免得母鳥會棄巢而去，那小鳥就很可憐。有一次我任性地要他抓麻雀小鳥給我，他敏捷地徒手攀到十幾米的檳榔樹上取下一隻眼睛未開的雛鳥，我看了好喜歡說要帶回家，他就說可以，但是他不要讓我回家他要關我，我說我晚上要找媽媽，他說小鳥也一樣，然後我就懂了，每個動物都跟人一樣，都需要母愛，都不能剝奪自由，所以，我就點頭讓他又把雛鳥放回鳥窩。他一點一滴地告訴我一些大自然道理，我最喜歡跑到他的書房看演化的教科書，尤其是翻到介紹恐龍的圖，對我來說恐龍真的好吸引人。他們家還有獵槍藏在天花板上，他們兄弟有時候還會去打獵。

    那像這樣的經歷我講出來，你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我就真的經歷過了。所以人生有一個忘年之交還真的不錯，在你很小的時候對事情還懵懂完全不清楚時，他都會預先跟你講，就好像他知道預言一樣但是又那麼準，他告訴你國小之後你會怎麼樣，國中會怎樣。當然我沒有辦法記的很全部，但就隱隱約約就有一個輪廓。

    所以，這本書裡面主角小蜘蛛他就有一個忘年之交，就是老螳螂，那他是不期而遇的，也不是他自己認識的，很多事情在你未來的路上你會知道，很多事情會發生會遇到，好像也沒有什麼道理，但就是遇到了，像你沒遇到忘年之交那也沒辦法，你也不是主動說不要，你也不知道忘年之交怎麼認識，我相信楊文瀧的忘年之交，她也不是說她想要認識忘年之交，她就認識忘年之交，應該也不是，就是一個機遇。那我現在跟你講你就會知道這樣一個事情，當你有機會遇到一個年紀差很多的，以為有代溝的，事實上也可以從他身上得到一些收穫，那也許你就可以認識一個忘年之交。

    譬如說，校長可不可以變成你的忘年之交？也可以啊！你不要說我跟你的差距，其實我跟同事的差距有沒有也是很大，有的同事20幾歲，有的同事60幾歲，也可以變成忘年之交，也就是說也許你現在也許沒有機會遇到，但是你長大後還是會有機會遇到，跟你年紀差很多的，而且你要注意到一點，忘年之交是不是只有老的大的會給小的年輕的帶來啟發？不是喔，真的不是。因為老的大的他在遇到事情他是有成見的，那小的年輕的他也許有新的活力新的想法會衝擊他，所以在故事裡面你不要只看著老螳螂給予小蜘蛛知識，事實上小蜘蛛有沒有給老螳螂回饋？有。老螳螂自己會一直思考，以前的生活都是殺戮，都是讓別人犧牲，結束掉別人。那現在遇到這個小蜘蛛，他反過來他要去提供他要去延續他的生命，就逆轉了，就相反了！在生命結束之前，還能改變想法，這對老螳螂來講，簡直就是一種救贖。

    所以，就等於說其實這個世界其實可以想得很簡單，也可以想得很複雜，就像我常喜歡用自然界的力量來講，我們一個東西碰一個東西，可以很簡單。譬如說這個球撞球，如果是在一個寬闊的空間，那球撞球兩個球就會彈開了，那以物理學來講球撞球會不會再遇到？不會。 那你想想看，在一個密閉的空間環境改變了，球撞球會不會再遇到？會。為什麼？因為撞撞彈來彈去就會再遇到了。密閉空間如果是四邊形，遇到的機率跟我用八角形遇到的機率有沒有一樣？又不一樣。同樣都是球撞球，一個是碰了一次就遠離了，另外就是一直碰撞一直碰撞。老螳螂跟小蜘蛛是哪種情況？是第一個碰到一次就遠離？還是第二個？第二個。為什麼？你注意到故事的場景，其實這本故事可以拍成電影或演成話劇，因為場景只有一個，就是那個庫房，也許你還沒看書，就是那個軍隊倉庫庫房，所以他們就一直在碰撞，一直在對話，而且很有意思就是整個故事的時間是花了多長？一天。可是講一天又不對，為什麼講一天又不對？因為他在一天裡面老螳螂跟小蜘蛛講了他的一輩子，所以各位這又一個衍生出一個問題出來，就是時間的問題，時間到底是很長還是很短？其實時間也可以很長，也可以稍縱即逝。我今天來跟各位分享，各位你想想看如果你在意我講的話，那我講的話就一直在你的心裡，他會一直延續，你會一直回想，你就會一直把我的話一直在你的心裡一直想，所以我的話就不是只有現在短短的十幾分鐘或者是半小時，但你今天聽完了你就忘，那就真的就不是連半小時、連十幾分鐘都沒有了，因為你都忘了，等於沒有發生，所以時間這種東西很奇妙，他可以無限延長，他也可以非常短，就看你什麼樣的心情或是什麼樣的尺度去看。換過來說，校長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子設計？其實我在寫的時候沒什麼想，我沒有想成說原來故事發展就只有一天，可是事情都是有軌跡的，這個軌跡你可以看斑馬的馬廄校長的網誌，我有寫一篇〈動員庫房〉，原來我以前當兵的時候就要常常到倉庫去掃地，那個倉庫放了很多用具像是防毒面具、鋼杯、鋼盔及軍用的蚊帳等等，甚至連擦槍專用的棉布都有，這樣的庫房叫做動員庫房，就是說如果有後備軍人要來、要打仗了，動員了後備軍人，那這倉庫就可以提供給後備軍人用，這叫動員庫房。

    以前我們在那邊當兵時候我們要掃動員庫房，你說都沒有人在用應該很乾淨，你錯了！裡面可熱鬧了，因為動員庫房的燈都沒有關，軍人其實也蠻浪費的，為什麼燈沒關？因為我們有一個傳說就是把房間的燈都開的亮亮的，耗子就不會出來，燈打開亮亮的，老鼠就不會出來，因為老鼠怕燈，你要知道倉庫如果有老鼠大便、老鼠窩、老鼠味會很臭，那個東西就不能用，就要報廢，軍人最怕麻煩了，我東西擺在那裡，每次隔一兩個月盤點，如果有東西壞掉被咬破，還要報廢很麻煩，有時候還要自己自掏腰包，所以我們就盡量不要讓老鼠出現，就開燈，開燈晚上也不關，這個你們知道外面軍隊都是很綠化，都很多的樹，甚至靠過去一點就是山邊、森林，那邊有一盞燈在那邊，你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有些昆蟲就有趨光性，向光性是植物，昆蟲很多有趨光性，牠就被燈吸過來，昆蟲飛來了，吃昆蟲的壁虎就來了，吃昆蟲的螳螂也就來了，原來故事就這樣開始了，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加上我是生物學家，又不甘於被受限在軍隊裏面，我實際上我是出了第二本，我第一本書是《柳營生機》，那個是活生生我在當兵的時候有空就把它寫下來的，有機會的話我在跟各位分享《柳營生機》，所以這本書是這樣誕生的。

    但這本書我覺得最特別的不是我的故事而已，是後面有十幾個學習單，這十幾個學習單，看是哪一科老師用，他就可以拿來用，因為故事的主軸好像老螳螂在跟小蜘蛛講兩個部分：一個部分是他的感情；另外一個部分是他對人類的想法。所以你會聽到老螳螂講很多批評人類的事，那你看了不要覺得不公平或難過，因為那是昆蟲的角度去想的，那你就想想看人類是不是老螳螂嘴巴描述的那樣子，那為什麼昆蟲那麼痛恨我們？那我們是不是做了這些事情？那為什麼昆蟲看不到我們的善良和美好？當你想想看他的同伴很多都死於人類之手，他還會去想著人類的善良及美好嗎？其實這就是一個寓意，就是說當你產生仇恨的時候，很多東西都被掩蓋了，我們人類殺了那麼多生物，他們對我們當然是產生這樣的想法，實際上也許不會產生想法，因為生物的大腦沒那麼發達，記憶力也很短，像老螳螂的腦那麼小，他怎麼可以記那麼多東西呢？所以實際上是我們人類自己的反思。

    另外是一個以愛情為主軸，老螳螂也許兩次的愛情是不同類型，一個是人家對他好；一個是他喜歡人家。當然我們講老螳螂也不是情場高手，他的生命也不可能經歷太多的愛情，而且昆蟲到底有沒有愛情也是一個問號，因為實際上動物生殖都是很明確的為了要繁衍後代，而且這裡面的故事有很多昆蟲學或者大自然的知識，也許你都是第一次看、第一次聽過，那我想說這樣的一本書對於國中高中來講，也許有一點點幫助，讓你去思考，但是就像是書裡面老螳螂對小蜘蛛講的，我跟你講的話，你可不可以全信？不行。所以同樣道理，我在書裡面講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全信？也不行。你要有反思，要有自己的判斷，就跟老螳螂跟小蜘蛛講，所以也可以說這是一個充滿愛的故事，那兩個類型的生物會對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你看螳螂跟蜘蛛同不同種？不同種對不對。我們跟美國人你跟他同種，如果你娶或嫁給外國人，你會產生後代，所以你們都是同種，都是智人，都是human being，都是Homo sapiens，你們學名都是同一個，所以你娶非洲人，妳嫁印地安人，我們都會產生後代，我們連人類都是同種，語言都不盡能夠溝通，更何況這是蜘蛛跟螳螂的對話，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對話，可是他們卻對話了！你想想看，世界上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多不多？很多。怎麼可以確定他們一定不能溝通呢，也許這只有他們能溝通，就像小蜘蛛後來要維護老螳螂的屍體，不要讓別人來侵犯時，他講什麼別的蟲也不懂啊，別的蟲根本不鳥他。這本書雖然小，但我覺得他是我的一個想法或者我的哲學一個代表，我以後可以再寫出書來，未來我就要出版好幾本書，都已經算好了，都寫好了，包括從科學教育怎麼做實驗，包括當校長怎麼當我都有很多篇文章，我還有寫好幾個短篇小說，但是我可以跟各位講，這本是用我的心思來講就是花很多心思在上面，所以利用這個時間跟大家做一個短暫的說明，那如果說你們看完書後還有什麼樣的想法，你們有的人都有加校長的臉書，你們可以私訊給我或者email給我，我很希望得到你們的回饋，也許你們的回饋可以讓我的創作下集或是前傳，你懂意思嗎？下集就是小蜘蛛長大後的故事，前傳就是老螳螂年輕時候的故事，那我要有一個靈感，靈感來自我未來的體驗，靈感來自大家給我的回饋。

    這樣今天的一個導讀就分享到這裡，然後我要強調的是我其實很貪心，我想把我書裡面，把我的以前的創作詩都融進去，有的則是因故事情節再創作新詩出來，所以有些情節是因為要放詩，有些詩是因為有情節，陳老師很清楚，就是有些情節是要放我的詩過去，所以把那個情節創造出來，這是算作者的爆料吧。這本書是有很多寓意，如果沒跟你講，你就會不清楚，但是畢竟他透過這樣一個過程完成了這樣一個故事，所以這些詩你去欣賞，但是裡面描寫的是一個我們講的文學的發想，你要知道如果你都認為作家寫出來的書就是他的親身經驗，那就太天真了！因為作家創作也會看很多的書，所以你要知道這是校長創作的，也許我沒有很深刻的失戀的經驗，所以也許老螳螂唱出來的情詩不夠感人，也許就是這個關係吧。好了，謝謝你們的專注聆聽，我的導讀就到這裡。